【卜岳】举铁可以更好的保护弟弟吗

一个关于小鸟(电动车)和举铁的故事

全文约7000字 私设如山 OOC属于我 请勿上升 吃糖愉快

 

1

岳明辉人生前二十四年都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他虽然从来不算健壮咖的,但也是对自己的身材有相当追求的:岳明辉是家里同辈里唯一的男孩子,从小就被各路亲戚灌输男孩子要阳刚,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他自小爱看各种体育项目,篮球足球来者不拒,等上了大学又念了个几乎全是男生的学校: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道,南航可是和南工被并称为南京两大和尚庙的地方。

可以说前二十四年的人生里,整个外部环境都在持之以恒的提醒着岳明辉:男人一定要阳刚。

阳刚的具象化是什么?彼时还是高中生的岳明辉看了眼CCTV5里的詹姆斯德罗巴之流,看着那种澎湃的力量感,得出了一个结论:肌肉。

男人的胸膛得能让哭泣的女孩子靠着的时候有安全感吧?胸肌要练;男人的肩背得能扛得住塌下来的天花板吧?背肌要练;男人的胳膊得能替爸妈把洗衣机从一楼扛到五楼吧?肱二头肌肱三头肌肱桡肌都要练。

南京这城市十分适合养老,玩头却不多,刚成年跑来念大学的岳明辉就提前过上了单调的生活:有课上课,没课就去健身房举铁。后来他出国留学,留学生私下里都知道的,无论你朋友圈里发了再多喝酒蹦迪旅游照,看起来光鲜高端的不得了,但事实上孤独与无聊必然占据留学生活的大部分,平日里的消遣方式无非就是老三样:健身做饭养宠物。

岳明辉不会做饭只会蹭饭,自己都养活不好更别提宠物了,于是只得专心健身。

等研究生读完回国的时候,已经成功的拥有了一身令自己骄傲的腱子肉。

而现在他做了偶像这行当,明明前途还未卜,却已经不得不减掉练了好几年才小有所成的肌肉。

委屈,太委屈了。

岳明辉嚼着缺乏蛋白质的白菜金针菇餐,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男子气概随着肌肉纤维的萎缩迅速流失,他忍着悲痛安慰自己:都是为生计所迫。

 

2

说不定真是因为阳刚之气在流失,又或许是被偶像男团的主流风格改变了观念,渐渐的岳明辉好像没有最开始那么悲痛于肌肉的逝去了,在持之不懈的给自己洗脑之后,他甚至开始有些能接受“岳妈妈”这个称呼。

其实男孩子瘦弱高挑一点也未必不好看?

其实男孩子体贴一点走温暖路线也未必不叫阳刚?

只要我内心知道自己依旧是个硬到不能更硬的纯爷们儿,外表也没那么重要?

岳明辉顶着一头白金色的头发,在后脑勺上方扎了个奶里奶气的小啾啾,伸着舌头舔着红枣酸奶的瓶壁,嘴角留下了一点点白色的奶渍,几乎快要说服自己。

 

3

让岳明辉反省起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归举铁正途的其实是两件很小的事情。

第一次是在一个普通的周一早晨,岳明辉抓了半个多小时头发依旧没能把乱蓬蓬的后发束好,依旧是磨磨蹭蹭的捣腾到一半就被卜凡的死亡rap逼着出了家门。

“老岳你快点儿,已经迟到了,可没时间吃早饭了啊。”

“好了别催别催,马上就好。”岳明辉有点儿烦躁的努力解开缠成一团的鞋带。

也许是换鞋子的时候蹲了太长的时间,他猛的站起来,只觉得眼前金星璀璨,晕的不行。

像是把脑子泡在水里泡久了,表面的褶皱都被泡发了起来,戳一戳就会作果冻状抖动几下。

三月多北京的早上还有点寒,岳明辉忍不住打了个颤,直到跨上电动车的时候,他还在后悔早知道应该再多拽件外套穿上。

“怎么了?忘带东西了?”卜凡轻轻的踢了一脚岳明辉的小腿。

大老爷们儿的,说什么冷不冷。

岳明辉咬咬牙,用力拧了拧手把,小鸟背上的负担虽重,但还是很努力的快速向前驶了出去。

小鸟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档电动车,但速度着实不算慢,冷风一吹岳明辉觉得更不得劲了:也说不上哪儿难受,就是脑子晕了吧唧的,身上也提不起力气。

大概是最近节食的厉害,肌肉流失的速度太快,身体和脑子有些跟不上。

再加上没吃早饭,血糖有点低,岳明辉觉得自个儿现在有一半意识被抽离了身体,幸好这是条由南向北的直路,用不上他太多车技。

“老岳老岳,看着左边!”他们行至一个路口正要通过,卜凡突然紧张的拽了他的衣服。

岳明辉一惊,扭头看到一辆polo自西向东方向快速行驶。透过挡风玻璃的反射,岳明辉看得到polo面前的红绿灯牌直行方向由黄转红。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岳明辉惊出一身冷汗,半抽离的意识也迅速的被拽回体内,他用力的扭过车头,将手把上的刹车拧到底,小鸟朝着左手边的方向冲撞过去,被马路牙子磕了一下后就要向人行道翻倒过去。

巨大的冲撞惯性让两个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翻,岳明辉被车头挡了一下,卡在了小鸟里,卜凡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坐在后座,没个可以抓着发力的东西,眼见就要飞出去。

岳明辉的腹部被电动车车头狠狠地顶着,痛的他一瞬间蜷缩起来,呼吸都找不着节奏,却还想着后面的卜凡,别过手想拽住他的胳膊,阻止惯性的作用。

岳明辉如今肌肉流失太过,力气也大不如前,没能完全稳住卜凡向前冲的身体,只能说是稍微起了缓冲的作用。

卜凡侧滚着翻到了人行道上,脑袋在马路牙子上狠狠地磕了一下子。

刚摔下去的时候卜凡还懵着,没来得及喊疼。岳明辉随着小鸟晃了两下侧倒在路边,他狼狈的把半个身子从小鸟下面跨出来,跌跌爬爬的冲到卜凡面前。

“凡子,凡子你有事儿没事儿啊?”他声音失了往日的冷静,但见卜凡懵着,也不敢轻易动他。

短暂的一秒内卜凡面前景色飞速旋转着,到了此刻,找着岳明辉的眼睛作为聚焦点才稍微好些,他深呼了两口气,试探性的动了动身体。

除了手掌刚刚撑地时擦破了点皮以外好像没别的痛感,胳膊腿也都好好地运作着,卜凡撑着上半身就要坐起来,头部左后侧却突然一阵刺痛。

“诶呦诶呦,”他忍不住就喊出了声,用手捂住疼痛点“好像磕破了。”

岳明辉扶着他肩膀,把卜凡的手拽下来,他手里一滩红,出血量不算太多,估摸着是被路牙子磕破了皮,但还是让人看着心惊。

“你别动,”岳明辉一只手扶着卜凡,另一只手有点笨拙的把上身的长袖T恤脱了下来带着点力度的捂在出血处,“我给你叫个救护车。”

“那个闯红灯的司机呢,”卜凡一只手按在岳明辉手上,扭过头来往路中间看,却已经找不到那辆polo的影子,“赶着去投胎啊?跑的倒快,老子的医药费,X!”

他又扭回头来,上下打量了一遍岳明辉,“你怎么样?哪儿摔坏了没?”

“你别扭这么快,万一脑震荡了呢,”岳明辉急的就要固定住他脑袋,“你别动凡子。”

卜凡把用来止血的衣服从脑袋上移开看了一眼,出血量确实算不上大。

“不用救护车,救什么护,”卜凡重新按住出血处,摆了摆手,“你给我骑去医院就行了,反正也近。”

岳明辉自然不肯,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小心翼翼的把卜凡扶进后座。

“师傅麻烦开快点,谢谢您了。”

“不是哥,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没从电动车上摔过啊?”卜凡见他面色不好,忍不住要逗他笑一下,“我小时候磕过一次,没事儿的。”

岳明辉没回话,紧张兮兮的捏住卜凡的手,他的手很冰,倒像是失血的是他自己一样。

 

4

卜凡确实伤的不重,脑袋上被磕了个不长不短的口子,清完创缝了四针,被拉去做了一套脑部CT后排除了脑震荡,医生叮嘱了两句就让回去了。

卜凡脑袋上贴了纱布又套了个网兜,看起来有些滑稽,他对这个造型非常不满,一路念叨直到出了医院的门。

岳明辉长舒了一口气,又直勾勾的盯着卜凡脑袋上那一块纱布,表情里说不出是愧疚还是心疼。

“这事儿吧,都怪哥哥。”回程的车上,他嗫嚅着终于道了歉。

卜凡摸了摸岳明辉的左耳垂,他扭了下头躲开。

“晕,”卜凡见他还扭捏着,把脑袋靠在岳明辉肩膀上,“给我靠会儿。”

岳明辉不敢再躲,僵着身子有点紧张的问:“不是说没有脑震荡吗,怎么还晕?”

“我匡你的。”卜凡笑着拽了他的手过来。

岳明辉白了他一眼,却没抽走手。

之前岳明辉把外衣给了卜凡止血,现下只穿着个纯白色的背心,冻得指尖微微发红。

“都怪咱那个小鸟太破了,”卜凡边揉着岳明辉的指尖,边慢条斯理的说,“我得让秦姐给我算工伤,还要给我俩换个坐骑。”

岳明辉嗯了一声,也朝卜凡的方向偏了偏脑袋,贴的更近些。

 

4

愈合前不能碰水,伤口又在脑袋上,卜凡不方便自己洗头发,这三个星期岳明辉就自觉承担起责任:卜凡往床上一躺脑袋悬空着,岳明辉端着个盆坐在床边,接了水沾湿毛巾,避开那块创口小心的帮他揉掉头发上的泡沫。

岳明辉其实没什么照顾人的天赋,卜凡能感觉到纱布的一个角已经被浸湿,但他没说,专心的感受温热的水和那双手上的力度。

岳明辉端着东西回到洗手间,倒掉那盆泡沫水前他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面是显得很瘦弱的自己。

他觉得增肌计划也许需要提上日程了。

 

5

第二次则更是个有些滑稽的故事。

七月的末尾,北京热的跟被放进煲汤用的大罐子里被猛火煮着似的,人体内的血液都要被煮干了还不肯关火。京旺花园的采光好优势在此刻变成了一种巨大劣势,白日里房子内的温度疯狂攀升,空调不打到16度根本压不下来四个年轻大小伙子的暑气。就这样折腾了半个夏天,客厅的空调开始断断续续的罢工,上一次罢工始于前天,卜凡敲敲打打的折腾了两天也没用。小弟怕热又是小孩,洋洋则是睡不好哪儿哪儿都不得劲的那种,岳明辉就把自己的床让给小弟,让他和洋洋可以在房间里开着空调安心睡觉。

师傅说明天就能带着氟利昂来修空调,让他们再忍一天。

忍?嘴上说着轻巧,大热天的只靠着一个小电风扇和默念清心咒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凡子?”

“嗯?”卜凡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想来他也睡不着。

“太热了睡不着,”岳明辉翻身盘腿坐着,“要不然咱们出去撸串,喝点冰的?”

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也不用训练,卜凡觉得他这个主意太有想法了。

夜里十二点,外面的小风还是暖的,吹在人身上一点儿也起不到抚慰的作用。还是那辆破小鸟,还是岳明辉在前卜凡在后的坐着。卜凡上次磕了脑袋,医药费公司倒是给报了,换个高档坐骑的事儿却被直接干脆的拒绝了。

连敷衍两下说句容后再议都不肯,这公司是真的抠门。

两人到了岳明辉高中时最爱的一家路边烧烤摊,寻了张看起来不那么油腻的桌子坐下来,路边停满了自行车,没地方停小鸟,两人就把脚刹放起来让小鸟靠着桌边。

毕竟还是预备役偶像,也不敢太胡吃,出门时还是气势汹汹,一副武松在景阳冈脚下怒吃两斤白切牛肉的架势,然而到了点单的时候只能没底气的招呼老板:烤韭菜、烤茄子、烤蘑菇、烤土豆各来四串。

“吃点海鲜应该问题也不大吧?”卜凡盯着隔壁桌的炒花蛤吞咽了一下,眼睛都快直了。

“再来份辣炒花蛤,”岳明辉表情里有一丝挣扎,“少放点油,谢谢。”

“来四瓶青岛,”卜凡补充道,“冰的。”

啤酒上来的比烧烤快的多,一个小妹左手两瓶右手两瓶的拎着啤酒走过来,卜凡原想接过来潇洒的朝桌边磕开瓶盖。却没想到负责上菜的小妹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却是个熟练工,两手飞快的一压,先左高右低的撬了右边两瓶的瓶盖到一半,再换成右高左低撬左边的那两个盖儿,潇洒的往桌上一摆,捞起四个瓶盖就走了。

这活儿看似简单,但对手上的力道把控需要练到炉火纯青,多一分就只有一边的盖儿能被撬开,少一分则就是两边都纹丝不动。

要不怎么说高手在民间呢?这对力学的精准把控可比岳明辉这个研究生强多了。

卜凡被一个小姑娘驳了面子,有点掩饰意味的拿起一瓶青岛,抹了一把瓶外壁的水珠,仰起头灌了大半瓶。

夏日里撸串时喝啤的秘诀就在这儿,从口腔灌入到沉进胃里的速度必须极快,才能不被消化道焐热。

岳明辉却不学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两下还要转着手腕晃晃瓶子,跟他在苏格兰念书时候喝威士忌的作态差不多。

卜凡冷笑一声,要不怎么以前总觉得他爱装呢。

“我表妹都比你喝的豪气,”卜凡补充道,“人家今年十三。”

“你带未成年人喝酒还骄傲的很呢。”岳明辉白了他一眼。

“那可不。”

 

6

就着下酒菜和各路洒满了孜然辣椒的蔬菜,四瓶啤酒很快就喝完了。

“再来两瓶。”卜凡朝着老板招了招手。

小妹上来的很快,卜凡刚接过来酒,却听见旁边人发了声。

“嘿,我说你们这儿怎么做生意的?”

卜凡扭过头去看了眼发声的人,一个看起来横头和竖头差不多长度的中年大哥,满脸肥肉挤得五官显得很紧缩,大哥穿着个黑背心,勾勒出了腹部背部以及胸部那汹涌的曲线,看起来就像是天天吃烧烤的样子。

卜凡扭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辣炒花蛤,再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突然感觉到几分罪恶感。

“就知道给隔壁桌上上上,老子的鱼催了几次,聋了还是瞎了啊?”

那人说完嘴里又混了好几句脏话,卜凡回过身来拨弄着花蛤没准备搭理他,夜场里本来就鱼龙混杂,能不惹事儿就不惹事儿。

那大哥估摸着本来就喝了不少现下是来续场子的,脑子不太清醒,卜凡有意息事宁人,大哥却还不肯停。

两个瘦猴,估摸着是大哥的手下,晃晃荡荡的过来。

卜凡抿着嘴没说话,继续拨弄花蛤——全是壳儿,虚张声势,不如青岛的花蛤好。

“怎么着,说你两句还有意见啊?”他俩调笑着一脚把靠在桌边的小鸟踢翻倒。

这可是他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玩意了。

卜凡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就要站起来,岳明辉立刻拉住了他的手往下按了按。

“哎呦我X,还是俩同性恋。”瘦猴们笑的更大声了。

这次岳明辉拉也拉不住了。

卜凡一脚踹在一个瘦猴的腹部,另一人看这架势就操起桌上一个空酒瓶就要朝卜凡过去。

岳明辉把那人胳膊往后一拽,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其实整个过程也既不长也不精彩,岳明辉和卜凡都没受过专业训练,对面也不过是小混混,都不是什么茬架高手,全靠朴素的肉搏缠斗。

混乱中卜凡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凭借多年在街头观摩的经验,他知道那是玻璃瓶爆头的声音。

卜凡一瞬间如同血液逆行,他发了狠的把面前的瘦猴推到地上踢了一脚,朝岳明辉的方向看过去。

岳明辉面前的瘦猴手里拿着已经碎了的半截玻璃瓶,而他所站的地上也落了不少玻璃碎片。岳明辉稍微低着头停了两下,再抬头的时候拳已经落在那小混混的脸上。

他用的力度很大,瘦猴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半天也没爬起来。

卜凡见他问题不大,心里定了一半,慌乱被愤怒取代,他杀气腾腾的走到胖子面前,揪着胖子黑背心的两个肩带扯到一起,掐住胖子的脖子,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给了胖子两个巴掌。

卜凡192的个子挡住了面前的光线,胖子一瞬间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你XX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打老子的人?”卜凡发狠的时候像匹狼,眼神嘴角里透着嗜血的味道。

大哥有点慌乱的看了眼静静站在后面盯着两个小混混的岳明辉,他把衬衫脱了下来,胡乱的抹了一把头上的血,倒显得表情更为冷酷邪气了。

大哥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大腿看起来还没自己小臂粗的小伙子其实很高大,一条花臂上面还纹了只恶狼。

跟眼前的这只狼一模一样。

胖子拼命晃了好几下上半身,才从卜凡手里挣脱出来。

“妈的什么破摊子,这么老半天老子的鱼还没上来,”胖子有点狼狈的挪动着椅子站了起来,一边后退着一边招呼着还躺在地上的两个瘦猴,“走了走了,妈的老子不吃了。”

一开始是走,到最后倒像是逃似的,飞速离了摊子。

卜凡收了表情里的狠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岳明辉面前。

“哥哥咋样,”他一紧张就忍不住蹦出来山东腔,“哪儿伤着了?”

“估计是被碎玻璃划拉了一下脑袋,”岳明辉拿衬衫又按了按出血的地方,这会儿才感觉到疼,龇牙咧嘴的补充道,“没事儿,缝两针就好了。”

 

7

说来也滑稽,同样的事儿在两个人身上都发生了,都是被开瓢,都是缝了四针,都是脑袋被网兜包的像是个代售的木瓜。

“这次肯定不算工伤,估计秦姐不会给我报销了,”岳明辉坐在走廊上,看着那张付款清单最下面那个三位数的数字哀嚎一声,又扭头盯着卜凡,“这都是为了你啊我的弟弟。”

卜凡想弹一下他的脑门,但怕引他疼于是忍住了,只拍了下岳明辉的胳膊。

“我给你报销还不行吗,”卜凡翻了个白眼,搂了一下岳明辉的肩膀,“行了,回家!”

他们回了烧烤摊捡回了自己的小鸟,岳明辉没什么痛感,意识也相当清醒,于是决定骑车回家。还是岳明辉在前卜凡在后,卜凡把下巴搁在岳明辉肩膀上,懒懒的吹着风。

凌晨四点的夜风已经开始凉了,一丝丝的带走卜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慌张和后怕。

他用一只手环住岳明辉的腰,欲盖弥彰的解释道:你骑稳点,别再给我摔了。

 

8

回到京旺花园的时候天空即将破晓,折腾了一晚上两个人确实都累了,也不准备多洗漱直接就想往床上倒。

卜凡把岳明辉从灵超床上拎起来放倒在自己床上,自己也自然地躺上去。

“干什么?”岳明辉摸不着头脑。

“你这脑袋不能仰着睡,你侧过来,”卜凡自然地面对岳明辉侧着,左手环住岳明辉的腰,“我环着你,防止你晚上乱翻,压到缝针的地方。”

岳明辉嗤笑一声:“我俩谁睡觉比较不老实?”

卜凡紧了紧胳膊。

“别废话,趁现在快睡,一会儿麻药过了有你疼的。”卜凡闭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岳明辉的呼吸喷在他的颈脖和胸部连接的那个小窝处,温热的,平稳的,带着点消毒药水味和莫名奇妙的香味。

他突然想起来今天那两个小混混说的话。

真是该死。

卜凡想偷偷睁眼看看岳明辉的表情,但他不敢。

卜凡不知道的是岳明辉也在胡思乱想。

其实男孩子瘦弱高挑一点也未必不好看?

其实男孩子体贴一点走温暖路线也未必不阳刚?

只要只要我内心知道自己依旧是个硬到不能更硬的纯爷们儿,外表也没那么重要?

屁嘞。

他不想下一次还抓不住卜凡,也不想下一次打架的时候连个小混混都打不过。

 

9

将睡未睡的恍惚之间,岳明辉带点恼怒的开了口。

“我要开始举铁了,现在这身板跟小姑娘似的,一点实战能力都没有。”

卜凡忍不住笑了。

“你要实战干嘛?”

“帮你啊,你一个人能打得过三个?”

“打得过,”卜凡的声音已经有些混沌,“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但是,”又过了一小会儿,在岳明辉以为他已经要睡着的时刻又复开口,“如果你真的想举,那就举,我陪你举。”

“反正不管,你想…”在意识彻底被睡梦夺走前,他迷迷糊糊的重复了最后一遍,“我都陪你…就是了。”

一言为定。

岳明辉满意的闭上了眼,趁着疼痛还没席卷过来,在卜凡的怀里安然入睡。

 

——END——

*灵感来源:卜凡大厂采访 上班时从小鸟上摔下来过 缝了四针

**提前祝儿童节快乐 答应你们的无脑小甜饼

***本人南京人+留学狗 没有一点点嘲讽南京和留学的意思(求生欲很强)

评论(23)
热度(633)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慢性缺钱症三番 | Powered by LOFTER